陆姜留下黛单独说话。
她一改之前的严肃，招手叫黛坐在自己身边，捏了捏她的小脸，笑道：“是谁给你梳的头发，怪招人爱的。”
这话可挠到黛的痒处了，她晃了晃头发，得意地说：“是三哥给我梳的。”
“原来是他，没想到他手这么巧，”陆姜夸道，有意和黛拉近距离，“你表哥待你好吧？”
“除了外祖母，就属表哥最好啦！”
黛细声道。
陆姜于是便知道她心里确实得意这个表哥，先不说正题，只是跟她拉关系：“你表哥在宫里当差，跟的六皇子是我的亲外甥，你知不知道？”
“知道，外祖母说过。”
陆姜和她拉了会儿家常，见黛逐渐放松下来，才缓缓的告诉她：“自古也有女人做学问，并不是只有男人才做学问，汉朝的班昭就续过汉书，所以有志气的女子切不可自贱自轻，为庸人所悟。”
黛认真地仰头听着，神色专注。
陆姜见她肯听，心里自是高兴，把她抱在膝上，回忆道：
“自前朝象山先生兴女学以来，南边女子读书风气很盛，如今颇有几个罕见的才女，能够超出门户之见，彼此诗词唱和，我在南边时，和她们来往颇多。”
陆姜教道：“后来回了京中，北方风气保守，便是有诗书大族的女眷能文善诗，也羞于宣扬，你不可学这种派。”
黛点头。
陆姜抱着她端详了一会儿，心中很是得意，笑道：“我听你哥哥说，你已经读完了四书，这很好。你现在出不得门子，我给你选些史家名篇来读，有不懂的，只管写信来问我，等你出了孝，再到我们家来，我介绍几个姊妹给你。”
她携了黛的手，走到门边，止住脚步道：“不必出来了。我给你布置的功课，随后就叫人送来。”
贾理在门外接着，恭敬地陪着她出去。
陆姜笑道：“我要谢你！给我送来这么好的一个弟子。”
“先生遇到她，是良师遇佳徒，她能得到先生青眼，也是她的造化。”
贾理并不胡乱谦虚，一句话捧了两个人。
“我就喜欢你这脾气，和俗人不同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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