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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液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看向黑螭，黑螭没有言语，将弥散开来的大片螭火收了回来，黑暗重新围拢过来，只留两枚荧光飘在身前。
不可汲取玄气，意味着两人无法从周围的环境中得到补给，可供利用的便只有裴液身体中的真气以及黑螭身体的灵玄，而这两样在刚刚战斗的消耗过后，都不是那样丰沛。
身周的黑暗似乎一下变得沉重了不少。
裴液勉强调理好了气血，试着握了握剑，在水中挥了一挥。身后螭龙鳞片消弭，爪首回缩，重新化形回了巧的猫咪，在这方灵玄不随呼吸流转的世界中，维持那样的神姿是一样不纺消耗。
“选个方向？”裴液抬手托住它放进怀里，重新拾起了十分的警惕。
“向北吧。”黑猫探出个头来，“我们唯一的信息是，相对于南池而言，明月宫确实在北。”
“哪边是北？”
“入水前我记了，如果这里和外界方位一致的话，那么那边就是正北。”黑猫抬爪指道，“且走吧，万分心……我们现在仍不知道这究竟是片什么地方。”
“嗯。”
裴液拖剑向北而行，身周环绕着三枚螭火，两枚较远一枚较近，用以照明和哨探。
在这样的湖底他仍然选择以人类的姿态行走，全为了出剑方便。他向北走了有二十三步，这个距离是五丈，刚好是刚刚落下时螭火铺开的距离。他在踏出第二十四步时顿了一下，这时才第一次瞥见那些螭火照映中的细鱼群。
一共不过十几尾，每一条仅指甲盖大，而裴液从未见过这样的鱼。它们的鳍轻薄修长，宛如双翼，细的身上生着光润美丽的微鳞，被螭火一映，简直有些流光溢彩。
外界绝没有这样的生灵。
鱼最机敏倏忽，被光亮一照便全部惊走，身上挂着微光钻入了黑暗里。
“猫，”裴液低头声笑道，“水里也有萤火虫。”
黑猫的碧眸是黑暗里另一种微弱的色彩，它偏头瞧去，细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然后裴液踏出邻二十五步，身上寒毛一瞬乍起！
怀中碧瞳骤然拧转，赤明的朱红向着水底汹涌覆去，与此同时裴液横剑拧身，正好接上了重重的一道强硬撞击，一瞬间裴液手臂震痛酸麻，整个身子都在水中踉跄后倾。
然而撞在剑身上的却不是什么兵器，那也不是金铁之音，而竟是一篷尖锐的沙子，聚如一道暗箭，撞在玉虎上后又蓬然激散，裴液避过了大半，但仍有飞溅的砂砾穿透衣衫打在肌肤上，令他乍时感到一种尖锐的剧痛。
他毕竟已有过水中搏斗的经验，即刻稳住了身体，弹指一道【剑洗水】已顺着射来的方向原路奉还，将湖底钉出一个深深孔洞。
扬尘飞抛，然而凝目看去时，却根本没见到任何敌人。
涌去的朱火一瞬间几乎荡空了周围的水，湖底明亮如昼，只瞧见沙中有一团半人大的阴森鼓动，避开了裴液弹出的剑水，下一瞬就又消没在了黑暗郑
裴液甩臂射剑钉入那处，玉虎深至没柄，然而还是慢了一步，那东西早已没入了沙中深处。
裴液抬手令玉虎飞回，即刻一言不发地盘坐在地，抿唇剥开了胸前的衣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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